“人情物理”源自李渔,“凡说人情物理者,千古相传;凡涉荒唐怪异者,当日即朽。”意即:艺术作品建构在生活的基础之上,真实性是艺术作品的生命。
“艺术作品是艺术家对现实生活的认识、感受、评价的物态化表现,也是欣赏者认识生活、产生美感的重要载体。艺术真实性既蕴含着艺术作品对现实生活的特征及其内部联系的本质概括,也孕含着艺术作品给欣赏者心理上以可信的感受。”从客观上来说,它意味着作家展现给大家的生活的真实性。“从主观方面,艺术真实又是幻觉的真实、想象的真实,是文艺作品在欣赏者头脑中所唤起的表象或幻象的逼真性。”
这属于客观上的真实,里说:“‘画鬼魅易,画狗马难。'
以鬼魅无形,画之不似,难以稽考;狗马为人所习见,一笔稍乖,是人得以指摘。
可见事涉荒唐,即文人藏拙之具也。”
这一番见解更像是说小说的故事素材,作者可以自编故事,极尽恣意妄、腾挪跌宕之能事,但归根到底故事内容还是要贴近平民反映生活,不能够为了藏拙就胡编乱造,不合逻辑,那样既让人们无所信服也无法效仿,也就不能实现作者“规正”“劝诫”的意志。所以作者说:“无论词曲,古今文字皆然。凡说人情物理者,千古相传;凡涉荒唐怪异者,当日即朽。”()他主张翻奇出新,反对翻奇出怪。
这是对客观真实的曲折表达,作者将创作视为写实的文体。他认为,纵然很多作者已把民间生活写尽了,生活中的素材还是层出不穷的,有心的作者始终能够找到新颖的素材,“世间奇事不多,常事为多,物理易尽,人情难尽,有一日之君臣父子,即有一日之忠孝节义,性之所发,愈出愈奇,尽有前人未作之事,留之以待后人,后人猛发之心,较之胜于先辈者。”一是概括前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对那前人已经遭遇过的,后来的作者也可以从中生发出崭新的角度,“若能设身处地,伐隐攻微,彼泉下之人,自能效灵于我,授以生花之笔,假以蕴绣之肠,制为杂剧,使人但赏极新极艳之词,而竟忘其为极腐极陈之事者。”由此可见,关键在于作者“设身处地”的体验与感悟。
这属于主观方面创造的真实,中主张题材要符合生活逻辑,贴近人情物理。然而文学毕竟也有虚构的成分,事事出自实处,那就不是写传奇而是写史书了,因此在符合常理常情的基础上,可以有虚构的笔法。
小说的虚构是小说文体发展演化后出现的,“这种把小说视为’小道‘而加以鄙视的看法,长期影响着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和研究。以后虽然小说不断地有所发展,但人们总习惯于按照’实录其事‘的史传文学的审美标准来衡量其存在的价值,常常喜欢提出诸如’当时果有是人乎?果有其事乎‘之类的问题,并动辄’笑其不经‘,指责其’事迹欠实‘。直到明代中叶前后,随着小说创作的繁荣,小说的虚构原则才得以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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