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珊珊 单位:哈尔滨师范大学
早期的颓废主义者们透过唯美主义的棱镜来透视生活的实质,他们美化恶,美化死亡,美化一切。这种以“美拯救世界”的审美乌托邦是象征主义赖以发生的精神动力。音乐精神被俄国象征主义者们看成是世界的本质和创作的原动力,音乐是达到完美境界的重要手段,是最具魔力的艺术,它最理想地表达象征,因此要最大限度地使用音响和节奏手段以使诗歌富有音乐性。象征派在两个不同方面运用了音乐的概念:世界观方面和技术方面。在世界观方面象征主义者追随尼采和法国象征派,认为音乐是创作的最高形式,是万能的玄妙的力量,是一切创作的本源,它给予创作者自我表现的最大自由,也给予听众理解的最大自由。尼采在其著作《悲剧产生于音乐精神》中赋予音乐重大的哲学范畴意义,他把人的精神中非理性的狄奥尼索斯的音乐因素与理性有序的阿波罗因素相对照。象征派认为,正是音乐的狄奥尼索斯精神,即自然的、自由的精神,构成了真正的艺术本质。在技术方面,象征派在诗歌中最大限度地运用音乐结构的原则,诗的声响不仅仅是包含着内容的形式,它应该是和谐的、悦耳的、有意义的(因为世上的一切都是象征的,所以诗的形式也应该是象征的)。乌托邦特征是在新象征派和颓废派作家一样接受了1905—1907年革命后逐步显现出来的,他们将革命看做与暴风雪、洪水等同的自然力,作品中充满革命斗争的英雄主义基调。对于小象征派来说,革命不仅是一场政治事件,更是一场心灵革命,应该以人的心灵世界的完全重建为结束。同时革命又是一出带有启示录色彩的神秘剧:沙皇专制制度的推翻与旧世界的灭亡相关联。
诗、诗人、读者诗是非语言所能表达的密码,是诗人心灵活动的体现。象征是表达某种现象之实质的是个形象,它用来传达个性化的常常是诗人瞬间的感受,它是通往无限的窗口,具有隐含的、无尽的多义性。伊万诺夫说过“诗歌是非语言所能表达的秘密书写方法”,要求艺术家不仅具有超理性的敏感,而且还要能细腻地掌握暗示的艺术———诗歌语言的价值就在于“言犹未尽”,“意思隐晦”。而表达所洞悉的秘密含义的主要手段就是象征。象征不是影射所指的指一说二,根据象征派的看法,象征是把无限含义集中到个别上,它以压缩的形式反映对统一生活的理解。诗人则被象征主义者当做一个天才,他们强调诗人在创作中的作用,把诗人高居于现实之上(如巴尔蒙特的诗句:“我从宇宙深处俯视地球”等),象征主义者笔下的诗人心中充满灵感,灵感使诗人超出于常人之上,成为可以代神晓谕的神圣工具,作用类似于古希腊的巫师或先知。象征作品的读者是另一个创造者,他将通过最细腻的心灵活动和作者来一起感悟世界。象征派诗人不追求被大家所理解,因为这样的理解是建立在平常的逻辑基础上的。他不是面向所有人,而只面向他所献给的人,是面向作为创造者的读者,面向共同作者的读者。为此象征派力求最大限度地利用词的联想力,接受各种艺术作品的情节和形象,广泛地运用公开和隐蔽的引文。古希腊罗马的神话常常是他们联想的出发点。艺术、科学象征主义者认为艺术是以非理性的方式对世界做出的理解,是透过外部表征豁然领悟内在本质的可能性。勃留索夫认为“艺术是通过别的非理智的途径来阐释世界”,因为只有服从于有直接因果关系规律的现象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而这样的因果关系只存在于生活的低级形式中。经验的现实,日常生活归根结底是假象、幻想的世界,生活的最高领域是不受理性思维控制的。正是艺术具备深入到这些领域去的特征———它能记下充满灵感的领悟的瞬间,能抓住最高现实的冲动。
因此象征派所理解的创作是下意识的直觉的洞察秘密的含义,而只有艺术家———创造者才能理解这种含义。作为创造的艺术在象征主义者眼中是高于日常实践活动,高于科学,高于哲学的,科学家只是在揭示世界运动的规律,而艺术是在创造新的世界,任何一种创作活动都使艺术家获得与创世主等同的地位,艺术家的活动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劳作,而是一种神秘的仪式,是魔法。在俄国象征主义者纷繁的艺术主张中对美的崇拜、音乐精神和审美乌托邦特征是其一贯的美学原则,诗人的地位高居于万物之上,只有诗人才能通过诗的密码来阐释生活,与读者一起创造世界,艺术作为一种创造的魔法,不仅高于日常生活,也是凌驾于哲学、科学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