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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论文:历史教学论文|唐五代占卜略论
历史教学论文|唐五代占卜略论
| 文章出自:论文格式范文网 | 编辑:论文格式 | 点击: | 2012-05-11 14:21:34 |

    占卜运动发源甚早,在历代社会生涯不凡是平易近间日常生涯中一贯起着或隐或显的主要浸染。这在古代社会尤其如斯,唐五代也不破例。司马光作《资治通鉴》,着眼于纪录政治事宜,是以很少将占卜事例写入书中。然则,为了声名某些政治家、军事家的分歧凡响,照样列举了一些占卜事例。

    例如在唐德宗建中元年(780)记道:“九月,壬午,将作奏宣政殿廊坏,十月魁冈,未可修。上曰:”但不妨公害人,则吉矣。安问时日!‘即命修之“。[1]”魁冈“是占卜术中阴阳家的术语。胡三省在此注曰:”阴阳家拘忌,有天冈、河魁。凡魁冈之月及所系之地,忌修造“。[2]温公在这里是为了声名唐德宗的不年夜信阴阳拘忌,为德宗在此之后概念的转变作铺垫。又如唐宪宗元和十二年(817)九月条有云:”甲寅,李愬将攻吴房,诸将曰:“今日往亡’。 愬曰:”吾兵少,不足战,宜出其不虞。彼以往亡不我虞,正可击也。‘遂往,克其外城,斩首千余级“。[3]这其中的”往亡“也是阴阳家的说法。胡注曰:”阴阳家之说,八月以白露后十八日为往亡,九月以寒露后第二十七日为往亡“。[4]司马光这里是说李愬在战争中的不拘忌时日。

    以上所举二例虽然目的都是为了声名唐德宗和李愬的不拘泥于阴阳禁忌,但也从一个特定的侧面申报我们其时在社会生涯中占卜行为的普及性。是以,研究唐五代占卜的状况、占卜在社会生涯中的浸染,以及占卜对人们行为的影响,就应该成为历史研究者面临的主要课题了。限于篇幅和水平,本文只能极粗略地谈一下唐五代占卜的概况,并试图总结出其时占卜运动的一些特点,疏漏之处,在所难免。

    一

    首先谈一下唐五代占卜的范例。因为占卜术种类繁杂,各类占卜术因时代分歧又有一些兴衰转变,是以研究这一题目问题难度较年夜,分类也不随意纰漏正确。《旧唐书。经书志》和《新唐书。艺文志》沿袭《隋书。经书志》,除天文、历算、兵书之外,将其他占卜术均归入“五行”。这种做法受到后人的指摘。马端临在《文献通考。经书考》中就指摘它是“凡涉于术数者,总以五行一门包之,殊欠离别”[5];但郑樵的《通志。艺文略》将“五行”分了三十类,却又嫌太多。本文拟换一个角度,从其时的官方文献切入,看看唐五代的占卜简略有哪些种类。

    《旧唐书》卷2《太宗本纪》云:“(武德九年「626」九月)壬子,诏私人不得辄立妖神,妄设淫祀,非礼祠祷,一皆禁绝。其龟易五兆之外,诸杂占卜,亦皆停断”。这里将占卜分为龟卜、易占、五兆和杂占卜。《资治通鉴》卷192将这条诏文记作“自非卜筮正术,其余杂占,悉从禁绝”。这就是说,在唐初,占卜可分为“卜筮正术”和“杂占卜”两类,前者包含龟、易、五兆。

    这种被称为“卜筮正术”的占卜日常由朝廷掌管,划定在法令中。《唐六典》卷14《太常寺太卜署》记太卜令的职掌云:“太卜令掌卜筮之法,以占邦家动用之事;丞为之贰。一曰龟,二曰兆,三曰易,四曰式”。这里的“兆”,在《旧唐书》卷44《职官志》和《新唐书》卷48《百官志》中均记作“五兆”。我们若拿上述唐太宗的圣旨与此较量的话,应以“五兆”为是。

    《唐六典》中涉及的四种占卜术,除唐太宗圣旨中提到的之外又多了一种“式”。按“式”,在唐代有太一式、雷公式、六壬式三种。除六壬式“士庶通用之”[6]外,前两种自唐初就一贯被禁止私人习用。《唐律疏议》卷9就晓畅划定:“诸玄象器物、天文图书、谶书、兵书、七曜历、太一、雷公式,私人不得有”。概略因为“式”一贯被禁止,唐太宗的圣旨中才没有提到“式”。这样,朝廷的“卜筮正术”中除龟、易、五兆外再加上“式”,于是就有了龟、易、五兆、式等四种范例了。

    上述《唐律疏议》所云与“式”并列的天文图书、七曜历等,现实也属于国家占卜的正术。《唐六典》卷10《秘书省太史局》说“太史令掌视察天文,稽定历数。凡日月星辰之变,风云气色之异,率其属而占候焉”,“凡玄象器物,天文图书,苟非其任,不得与焉”。所谓“苟非其任,不得与焉”就是指“不雅观生不得读占书”。那么,“占书”由谁读或曰由谁来进行占卜呢?同书同卷又云:“灵台郎掌不雅观天文之变而占候之”。具体说就是“辨日月之缠次,正星辰之分野。凡占天文变异,日月薄蚀,五星侵占,有石氏、甘氏、巫咸三家中外官占。凡瑞星、妖星、瑞气、妖气,有诸家杂占”。从这里我们知道,“占候”也应该是朝廷把握的“卜筮正术”,更正确地说应是“占卜正术”。

    不外需要指出的是,在“占卜正术”里,唐太宗圣旨中提到的龟易五兆,后来一贯没有被禁止,而天文图书、太一雷公式等却一贯禁止私人行使。唐代宗年夜历三年(768)有《禁天文图谶诏》,所禁“私人并不合辄有”者,就是“玄象气局(器物?)、天文图书、谶书、七曜历、太一、雷公式等”[7].到后周太祖广顺三年(953),又有《禁习天文图纬诸书诏》,说:“自往后玄象器物、天文图书谶记、七曜历、太乙雷公式法等,私人不得有及衷私传习”[8].综合以上,可以说在唐五代,朝廷的“占卜正术”有天文占候、龟、易、五兆、式法等,其余则为杂占卜。

    那么“杂占卜”又包含哪些内容呢?这在官方文献中纪录不多,私人文献中则有一些。《柳氏家训。序》讲晚唐时的情形时说:“中和三年(883)癸卯夏,銮舆在蜀之三年也。余为中书舍人,旬休,阅书于重城之东南,其书多阴阳杂记、占梦相宅、九宫五纬之流”。我们就从这一纪录入手,看看其时的“杂占卜”的情形。

    《柳氏家训。序》中所说的“阴阳杂记”应是《阴阳书》之类。按《阴阳书》早在唐初即已风行。《旧唐书》卷79《吕才传》云:“太宗以《阴阳书》近代以来渐致讹伪,穿凿既甚,拘忌亦多,遂命才与学者十余人共加刊正,削其浅俗,存其可用者。勒成五十三卷,并旧书四十七卷,十五年书成,诏颁行之”。《阴阳书》的内容对照杂,但首若是时日选择术。前述唐德宗修廊遇十月魁冈事,宋白就用“阴阳氏书”如斯作注。敦煌文书中保留了许多唐五代的占卜文献,极端珍贵,其中独一一件晓畅标有《阴阳书》的卷子,讲得也是“葬事”的时日选择[9].例如说“十月”“壬寅日、金、平、地下壬申”,“此日葬及殡埋,神灵舒适,宜子孙,启殡发故年夜吉。角徵二姓用之,被劫贼,年夜凶”。《阴阳书》的这些内容后来年夜部被纳入“时日福祸书”中去了。

    《柳氏家训。序》中所说的第二种占卜术是“占梦”。按《占梦书》或《解梦书》在唐五代也曾很风行。宋人编《承平广记》,用七卷的篇幅专辑“梦”的事例,其中就提到有《解梦书》。敦煌占卜文书中的《梦书》更多达15个卷号。[10]《柳氏家训。序》中所说的第三种占卜术是“相宅”。这里不知是指相阴宅照样相阳宅,要之是指《宅经》类著作。按《宅经》在唐初也已风行。前述《旧唐书。吕才传》记吕才对占卜术的概念,其中专有“叙宅经”一篇,并专门提到了《五姓宅经》。敦煌文书中《宅经》卷子也不少,其中提到名称的有《李淳风宅经》、《吕才宅经》等二十四家《宅经》,也包含有《五姓宅经》。

    《柳氏家训。序》中所说的第四种占卜术是“九宫”。按“九宫”本是占卜术的一种根柢根底理论,可以用在分歧占卜术上,这里概略是指占禄命的九宫术。《朝野佥载》卷1说:“开元二年(714),梁州道士梁虚州以九宫推算张鷟云:”五鬼加年,天罡临命,生平之年夜厄‘“,就是用九宫推算禄命。敦煌占卜文书中的一些《推九宫行年法》之类的卷子,是九宫术的最珍贵的原始文献。

    除《柳氏家训。序》中所提到的这几种占卜类著作之外,其时的占卜书还有以下一些:例若有专推“禄命”的《禄命书》。前述《旧唐书。吕才传》纪录了吕才“叙禄命”的概念,其中提到《禄命书》,说“宋高祖癸亥岁三月生。依此而推,禄之与命,并当空亡。依《禄命书》,法无官爵”如斯。其余还有《葬书》。《旧唐书。吕才传》又说吕才“叙《葬书》”,指出“《葬书》一术,乃有百二十家,各说福祸,拘而多忌”。但这里的《禄命书》和《葬书》也概略都是《阴阳书》中的一种。末尾还有《相书》。按《相书》在唐五代很是风行,相关史料颇多,敦煌占卜文书中也有各类《相书》残卷多件。

    综上所述,“杂占卜”中的首要内容应该是:阴阳、占梦、相宅、九宫、禄命、葬术、相术等;若加上被插手官占的占候、龟卜、易占、五兆、式等,则唐五代的占卜术年夜约就有了十二种摆布。到五代末期的后周时,这些占卜术被分为五类。例如在前引后周太祖广顺三年的圣旨中,除天文占和太一雷公式二类之外,其他的占卜术被归为三类,即

    杖六十“[36],”虽无许婚之书,但受聘财亦是“。这就是说,唐代婚姻成立有两种设施:一是女方回报《婚书》,一是女方接管聘财。这两种方式现实都是由媒妁穿线,在男女双方家长中进行的。在这过程中,没有男女之间的自由交往和自由恋爱,生怕也就没有了男女之间直接交流戒指以定婚的概略。是以我们在笔记小说中看到的有关戒指的故事,就只能与物化人有关了。这现实上是其时人对男女自由恋爱生涯的憧憬,也是对现实生涯中婚姻状况的无奈。概略可以这样说,戒指与婚姻的联系是以男女之间的自由交往自由恋爱为根柢根底的,只要中国古代的社会禁绝许男女之间的自由恋爱,只要中国古代婚姻轨制没有基本的改变,具有定婚意义的戒指的行使就不会成长起来。概略正因为此,因而戒指虽然常出此刻文献和考古资料中,但它归根结蒂属于外国文化领域,不能进入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由此概略也声名了一个事理,即任何一种外来事物及其运用,甚至任何一种外来文化,若是与接管它的社会的传统轨制传统文化相争执,它就很难融入谁人社会中去。然则若是它自己存在有合理的提高的成分,它又能断续存在于谁人社会(甚至只在概念上),而不会彻底衰亡。这些,概略就是研究唐代戒指给我们的一点启迪吧。

    时日、占筮和五行。年夜约在这时刻,阴阳等选择术都归入了“时日”;龟、易、五兆等归入“占筮”,其他相宅相面、葬术禄命就都归入“五行”了。而且这圣旨还说:“其诸时日、五行、占筮之书,不在禁限”。这与唐初唐太宗的圣旨中禁止“杂占卜”的旨趣就年夜纷歧样了。这是时代风气的转变,同时也带来了占卜范例的转变。

    二

    以上是从官方文献入手并连系史册、敦煌文书对唐五代的占卜进行的极为粗略的分类。那么,在现实生涯中占卜的情形怎么样呢?到底哪种占卜术用的更多一些呢?因为正史中有关史料少少,我们只能借助笔记小说往返答这个题目问题。不用说,这个回覆也不概略是正确的。

    唐五代经过过程寻卦求卜问福祸问命运的人许多,上自皇帝下至平易近庶,莫不如斯。而占卜者,虽然也有亲友、属下等为人占卜的,但在街面上挂牌占卜的专业卜者则占年夜年夜都。这些人占卜要收费,高深的占卜师收费还很高。下面我们经过过程一个具体事例来看其时占卜的实况以及史册纪录的杂沓。

    《承平广记》卷150“李泌”笔记“天宝十四载(755),李泌三月三日,自洛乘驴归别墅,从者未至。路旁有车门,而驴径入,弗成制。遇其家人,各将乘驴马群出之次。泌因相问,遂并入宅,邀泌入。既坐,又见妻子出罗拜。泌莫测之,疑是妖魅。问姓窦。潜令仆者问邻人,知实姓窦。泌问其由,答曰:窦廷芬。且请宿。续言之。势弗成免,泌遂宿,然甚惧。廷芬乃言曰:中桥有筮者胡芦生,神之久矣。昨因筮告某曰:不出三年,当有赤族之祸,须觅黄中君方免。问若何觅黄中君者?曰问鬼谷子。又问安得鬼谷子?言公姓名是也。宜三月三日,全家出城觅之。不见,必籍物化无疑。若见,但全家悉出哀祈,则必免矣。适全家方出访觅,而卒遇公,乃天济其举族命也”。后来安史乱发,李泌果真救了窦廷芬,而胡芦生已经物化了。从这一纪录中可知在唐玄宗开天算间,洛阳有一个占卜名家“胡芦生”,他是用“筮”为人占卜的,算的很准。这笔纪录出自《感定录》,时代离唐玄宗的年月不会很远。

    然则我们还能看到有关“胡芦生”的其他纪录。《承平广记》卷153“李藩”笔记:“李相藩,尝寓东洛。年近三十,未有宦名。夫人即崔构庶子之女。李公依靠崔氏,待之不甚厚。时中桥胡芦生者善卜,闻人声,即知贵贱。李公患脑疮,又欲挈家居扬州,甚沉闷,乃与崔氏弟兄访胡芦生。芦生好喝酒。人诣之,必携一壶,故谓为胡芦生。李公与崔氏各携钱三百。生倚蒲团,已半酣。崔氏弟兄先至,胡芦生不为之起,但伸手请坐。李公以疾后至。胡芦生曰:有贵人来。乃命酒保扫地。既毕,李公已到。未下驴,胡芦生笑迎执手曰:郎君贵人也。李公曰:某贫且病,又欲以家往数千里外,何有贵哉。芦生曰:纱笼中人,岂畏屯厄。李公请示纱笼之事,终不说”。这里我们看到,胡芦生被称为“善卜”但不是用“筮”来占卜,而是“闻人声,即知贵贱”。而且每次占卜收费三百文,收费是相当高的。这条史料出自《逸史》。按《逸史》的作者是唐宣宗年夜中年间(847—859)的人,是以这条关于胡芦生的纪录传说的成分更多,与前述《感定录》的纪录很纷歧样。

    然后,《承平广记》卷77“胡芦生”条对胡芦生又有纪录。此笔纪录出自晚唐的《原化记》。文中纪录了胡芦生的二件事。其中一件根底上是照抄《逸史》中有关“李藩”的工作,但在“李藩”事前又加了这么一件事:“刘闢初登第,诣卜者胡芦生筮卦以质官禄。生双瞽。卦成,谓闢曰:自此二十年,禄在西南,然不得善终。闢留束素与之。释褐,从韦皋于西川,至御史医生、军司马。既二十年,韦病,命闢入奏,请益东川,如开元初之制。诏未允。闢乃微服单骑复诣胡芦生筮之。生揲蓍成卦,谓闢曰:我二十年前,尝为一人卜,乃得无妄之随。今复前卦,得非曩贤乎?闢闻之,即依阿唯喏。生曰:若审其人,祸将至矣。闢甚不信,乃归蜀,果叛。宪宗皇帝擒戮之”。从这笔纪录看,胡芦生是个盲人,用《周易》算卦,在唐宪宗时模仿照旧在世。

    此外,《承平广记》卷155“李固言”条又纪录说:“李固言初未第时,过洛。有胡芦师长教师者,知神灵间事。曾诣而问命。师长教师曰:纱笼中人,勿复相问”。这笔纪录出自《蒲录记传》。《蒲录记传》不知是何时的书。因为其纪录中提到了“纱笼中人”,而且李固言于唐文宗末年始为相、晚于李藩,是以,此书概略应该晚于《逸史》。

    从以上四笔纪录,我们看到了笔记小说对统一人物或事宜的纪录有何等的分歧。它简略按照时代的推移,越记越繁,相符“层累地制造历史”的原则。显然,我们不能完全相信这些纪录,因为其中的毛病是许多的。好比胡芦生不概略既物化于唐玄宗时又活于唐宪宗世;胡芦生不会既“笑迎执手”又“双瞽”;李藩后来任张建封从事时也不是在扬州而是在徐州[11](详后):“纱笼中人”事不概略既发生在李藩身上又发生在李固言身上;如斯等等。

    前人记事,口耳相传,对统一工作正本就会有许多分歧说法[12],若涉及到奥秘事物则更是如斯。不外,这些纪录中虽然有许多虚拟的成份,但对其时社会年夜配景的描摹应该照样可托的。是以,我们从这些纪录中照样可以认识到其时有关占卜的一些具体情形的。好比我们知道了:第一、其时的洛阳,是一个占卜名家云集的处所。除胡芦生外,例如《承平广记》卷77“钱知微”条云:“唐天宝末,术士钱知微尝至洛,居天津桥卖卜,云:一卦帛十匹”。这钱知微也是一个占卜名家。第二、胡芦生名声很年夜,找他来占卜的人许多,其方式,概略首若是用“蓍”来占卜。前引《感定录》《原化记》的纪录都说胡芦生是用“蓍”占卦。不凡是《原化记》,虽然在后背照抄了《逸史》中有关“李藩”的部门,但却删失落了《逸史》中说胡芦生“闻人声,即知贵贱”的话。也许《原化记》的作者感受“闻人声知贵贱”太不靠得住,于是选择了用“蓍”占卜的说法。第三、占卜是要收费的。像胡芦生的一卦三百文或“束素”已经很高了,而前引钱知微“一卦帛十匹”就近乎天价,是以“历旬,人皆不诣之”,即因为太贵所以找钱知微占卜的人异常少。经过过程笔记中其他有关占卜收费纪录的统计,其时占卜名家日常占一卦要收费一匹绢或三百至五百文钱。第四、能交得起高价而前来找占卜名家卜卦的,多是想当官的士子们,好比李藩是“年近三十,未有宦名”,刘闢是“初登第,诣卜者”“以质官禄”等。无钱的小平易近们是不会去花高价找占卜名家占卜的。也正因为如斯,小平易近们占卜的事例在史册中就对照少见。当然,现实上小平易近们的占卜事例应该也有许多。这是研究其时占卜情形时要加以注重的。

    此外还有一点需要注重。前引《逸史》“李藩”条,有胡芦生说李藩是“纱笼中人”的话。那么何谓“纱笼中人”呢?揭开这谜底的竟是一位新罗的僧人。《逸史》在前引纪录之后又说:“数年,张建封仆射镇扬州,奏李公(即李藩)为巡官、校书郎。会有新罗僧,能相人,且言张公不得为宰相。甚怀怏。因令于使院中,看郎官有得为宰相者否。遍视很久,曰:并无。张公尤不乐,曰:莫有郎官未入院否?报云:李巡官未入。便令促召。逡巡至。僧降阶迎,谓张公曰:巡官是纱笼中人,仆射且不及。张公年夜喜。因问纱笼中之事。僧曰:宰相,冥司必潜纱笼护之,恐为异物所扰,余官即不得也。方悟胡芦生……所说。李公竟为宰相也”。《原化记》照抄了这段纪录。我们知道,扬州有许多新罗人;我们也知道,在僧人中央有许多人是醒目数术的。然则我们不知道这位新罗僧人的相术是在国内就会的呢照样在唐朝学的。要之,由这段纪录可看出,其时人甘愿准许把奥秘事物放在外国人身上,以增添它的奥秘性。“纱笼中人”的故事后来撒布甚广,甚至成为中国古典文学中一个著名的典故了。

    以上我们经过过程一个具体事例认识了唐代占卜实况的一斑,以及笔记小说在纪录占卜事例时的特点,下面还想经过过程对笔记小说中占卜事例的统计,看一看占卜在其时社会中行使的情形,以及何种占卜最风行。

    笔者首要行使了《承平广记》。经过过程对《承平广记》卷71—75道术、76—80术士、81—86异人、91—98异僧、135—145徵应、146—160天命、215算术、216—217卜筮、218—220医、221—224相、276—282梦、283巫、284—287幻术、389—390冢墓、391—392铭刻中有关占卜事例的统计(一笔纪录中提到多种占卜的按多条策画),悉数291条事例中的分类情形如下:星占22条、禄命13条、九宫2条、卜筮39条、相术82条、式2条、日者6条[13]、梦52条、占宅、葬14条、阴阳选择13条、其他32条、不明14条。

    从中可知,裁撤“不明”和“其他”外,在唐五代的现实生涯中,最风行的占卜术是相术,其次是梦[14],第三位是卜筮。然后依次是星占,宅、葬,禄命,阴阳选择,日者,九宫,式。这一效果与新、旧《唐书》中《经书志》《艺文志》所载各类占卜书的若干并不相符,但它却是占卜术在现实应用时的真实反映。这一统计声名:轻便快捷的相术、占梦在平易近间最有市场,而“卜筮”因其转变较多又是占卜正宗,也相当风行,前述胡芦生、钱知微等占卜名家就都是用“蓍”来占卦的。

    三

    此刻我们再来抽象一下,切磋切磋唐五代的占卜具有哪些总体特点,以及它在向宋代的成长过程中泛起了哪些转变。这也是一个复杂题目问题,不是一篇小文所能治理的。本文只能很简单地作一些切磋,有些只是一个提醒而已,具体研究容待往后进行。

    首先从占卜术自己的演变看,唐五代的占卜术总的说来还对照粗拙,对照直不雅观。好比占梦。由前述对《承平广记》占卜事例的统计中,可知占梦在唐五代对照风行,在悉数事例中占第二位。同样,敦煌占卜文书中的《占梦书》、《解梦书》,在悉数占卜文书中仅次于卜筮、星命和选择,数目也是对照多的[15].然则,因为唐五代的占梦术太简单、太直不雅观,其占辞形式经常是:“梦见扫地者,有官事”、“梦见运土入宅,年夜吉”[16]之类,给占者说明注解的盘旋余地太小,是以在唐五代往后就慢慢裁减。到宋代,据洪迈《容斋随笔》论“前人占梦”条云:“今人不复属意此卜,虽商人估客妄术,所在如林,亦无一个以占梦自名者,其学殆绝矣”。这也就是说,到了南宋,已经根底没有人用占梦来为人占命运福祸了。占梦术的衰亡声名过于简单或过于直不雅观的占卜术,跟着时刻的推移,经常是会被裁减的。

    唐代又是一个过渡的时代。对前代学术的周全总结是这姑且期的主要特色。好比“易学”,在唐代只泛起了《周易正义》、《周易集解》这样总结性的著作。是以唐人在“易学”上就没有若干发现。但同时,正因为唐五代的过渡性,这时又萌芽了一些新的学术脑子,为宋往后学术脑子的年夜发睁拓荒了道路。

    这在占卜术的成长上也是如斯。好比人人熟知的算命术或称三命术、子平术,就萌于唐代。韩愈为李虚中作墓志铭,说他“以人之始生年月日所直日辰支干,相生胜衰物化王相,斟酌推人寿夭贵贱利晦气,辄先处其年时,百不失落一二”[17].是往后人多以李虚中为算命术的开山祖师。再好比星命术,即用七曜、五星、十二宫等来占人命运的占卜书,在唐五代也泛起了。据考证,黄道十二宫在隋代已传入中国[18],后来被用于占卜。敦煌文书中有“推五星行度宫宿善恶”等的卷子,其中提到有“天秤宫”“双女宫”等,是其时星命术已最先风行的有力见证。这一事例还声名唐五代占卜术的特点之一是其中具有较着的外来成分。又好比风水术中的形势一派,其经典著作《撼龙经》、《疑龙经》、《辨龙经》等,作者风闻是唐末五代的杨筠松。因而杨筠松也被后人尊为风水术的宗师。虽然我们不能确证上述三龙经就是杨筠松写的,但从敦煌文书中有关内容看,讲究地形地脉的文书已有许多,足证晚唐五代确是风水术中形势派的发韧期。萌芽于唐五代的三命术、星命术和风水术,到宋往后就成长的蔚为年夜不雅观了。

    以上三命术、星命术、风水术的萌芽和成长都反映了其时社会的一种转变,即跟着社会行为的加剧,属意小我命运福祸的、新的占卜术有了进一步成长的概略与成长的空间。这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占卜行为受国家的节制削弱了。当然,这与唐宋之际社会的平民化仿佛也有必然相干。

    这一转变从唐初即已最先。唐人修《隋书。经书志》,已经把“方技数术”视为“治身”的器械,这在畴昔是不曾看到的。这种概念概略影响了占卜小我福祸的占卜术的成长。好比相术。我们在上述对《承平广记》占卜事例的统计中,可知相术所占比例最年夜。因为相术是直接剖断一小我的福祸命运的。加上相术自己络续从简单化直不雅观化向复杂化抽象化成长,所以相术最终形成了一个很强劲的占卜范例。从武则天时禁断相书(详后)到北宋初禁止私藏相术类著作,都可以反证相术的风行。上述李虚中成立的算命术(三命术)也首要以推算小我的寿夭命运为主,所以迅速风行开来,到北宋初,“三命”类著作也在禁止之列了。[19]反映占卜术平民化的另一个显示是《历日》或其他时日选择类占卜比起前代来加倍雄厚也加倍风行。这是因为趋吉避凶的选择术与《历日》连系起来,在日常公家的日常生涯中起到了越来越主要的浸染。据统计,在敦煌文书中留存下来的唐五代宋初《历日》,有38件之多,[20]超出了占卜文书的任何一类。而《历日》除了它的日历的浸染外,在占卜上也居心义,那就是它每日注清楚明了行事的福祸,好比后唐同光四年正月“一日己丑火建,拜官吉;二日庚寅木除,除足甲、葬吉;三日辛卯木满,剪发、裁衣吉”等。[21]在晚唐五代,日常公家行使的“生涯百科”类手册中,也年夜量纪录了这类内容。现存独一一本这类手册,是韩鄂写的《四时纂要》。据统计,在这本书里按月列举的农家杂录,共698条,而其中的择吉等占卜类就有348条,几乎占了一半[22],例如在正月记有“出行日:凡春三月,不东行……又立春后七日为往亡,弗成远行、移徙”,“丧葬:此月物化者,妨寅、申、巳、亥人,弗成临尸,凶”以及“嫁娶日”“架屋日”“起土”等等的福祸。我们注重到,这其中的内容其实就是《阴阳书》的内容。所以我们在前面说《阴阳书》后来演酿成了时日选择术。这一类日用百科的手册中记有如斯多的择吉内容,这在畴昔的同类著作如《四平易近月令》中是看不到的。这也就是时代的转变在占卜术平民化方面的显示。而也恰是因为它在平易近间的普遍风行,所以在前引后周广顺三年的圣旨中,才会专门将“时日”列为占卜术的一个范例。

    反映这种转变的另一个主要符号是占卜治理机构在中央官厅中地位的下降。在唐代,中央设太常寺太卜署,有太卜令掌管占卜之事,《唐六典》中就具体划定了卜筮正术的内容和行使局限、行使方式。与占卜相关的仕宦也设置了不少,例若有卜正二人、从九品下;卜师二十人、卜博士二人、从九品下;卜筮生四十五人等。这些仕宦靠占卜吃饭,若卜筮不灵还要受随责罚。这实足都声名唐代官方对占卜的节制。然则到了宋代,太常寺不再设太卜署。这就是说,政府不再设专门机构治理占卜了。这是占卜行为受国家制约弱化的一个显示。而且,这不只是占卜自己,也是中古时代整个社会风气发生转变的一个缩影。

    唐五代占卜的其他特点还能指出以下几点。

    好比唐代的文人受其时社会思潮和社会风气的影响,不年夜具备概略说不年夜正视抽象脑子,所以唐人在中国古代脑子史上进献不多。在唐代,我们在占卜术的局限内看到的是直不雅观的、简单的占卜对照风行。除前述占梦术外,例如还有敦煌占卜文书中常见的“孔子马头卜法”、“李老君周易十二钱卜法”等,垄断起来都很简单。我们看唐代文人的著作,也很少有人花年夜气力来研究占卜术。像唐代的年夜文人韩愈、柳宗元等都没有自觉地深切地去研究占卜术。拿《周易》而言。虽然它是儒家经典,但唐人更甘愿准许把它与傍门左道联系起来,是以研究者很少。不凡是唐文宗太和年间李训因善“《易》道”为唐文宗浏览、迁《周易》国子博士、在翰林给文宗“解《易》”[23]、后来导致“甘露之变”往后,这种情形就更光鲜明显了。这一点与宋代对比会看得更清晰。北宋初年,宋太宗下诏禁占卜术,只有“二宅及易筮”不禁[24].所以宋代的文人就治《易》,既借《易》来分析他们的理学脑子,也研究易筮。好比邵雍作的一部年夜书《皇极经世》,历代都把它归入术数类著作。还有脑子家朱熹,他写的《周易本义》,除讲“明筮”外,还专设“筮仪”一篇。这与唐代脑子家的显示是天差地其余。就日常文人而言,好比苏轼对易筮就很熟谙。他“以久不得子由书,忧不去心,以《周易》筮之。遇涣之三爻,初六变中孚,其繇曰:用拯马壮吉。中孚之九二变为益,其繇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益之初六变为家人,其繇曰:益之,用凶事,无咎。有孚中行,告公用圭。家人之繇曰:家人利女贞。象曰:风自火出,家人。正人以言有物,而行有常也”[25].像苏轼这样醒目易筮,并用易来占卦的事例,在唐代是很少见的。文人的列入会使社会上的占卜术加倍风行,这一点也是唐代与子女分歧的处所。总之,唐代卜筮虽盛,但文人关心并从理论长进行研究的不多。

    然则占卜术中的易占,因为北宋文人的列入而络续地复杂化,以至脱离了平易近间成为上层常识阶级的学问。所以晁公武在《郡斋念书志》中说:“自古术数之学多矣。言五行则本《洪范》,言卜筮则本《周易》。近时两者之学殆绝,而最盛于世者:葬书、相术、五星、禄命、六壬、遁甲、星禽而已”[26].从中可知,到南宋初,复杂的易占已成为文人学问;简单的占梦已风光不再;传统的相术、六壬、遁甲日趋繁复;既传统又新增有许多新成分的葬书、禄命、五星年夜行于世;完全新起的星禽也已据有了一席之地。唐五代的占卜成长到此,简略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末尾要指出的是,占卜术的兴衰一贯与社会政治的成长转变有着亲切的相干。我们只想指出一个现象,即唐太宗的禁“杂占卜”,发生在“玄武门之变”后他刚即位时(“玄武门之变”发生在武德九年「626」六月,禁“杂占卜”的圣旨发布于三个月后的武德九年九月);武则天禁断相书,在载初元年(689)六月[27],三个月后的九月,她就改“载初”为“天授”、改“唐”为“周”,正式当了皇帝;而宋太宗的禁各类占卜术,也发生在“烛光斧影”后不久(宋太宗开宝九年「976」十月即位,十二月改元为承平兴国元年,十个月后的承平兴国二年「977」十月发布《禁天文相术六壬遁甲三命及阴阳书诏》)。他们的禁止占卜,现实是害怕全国士庶借占卜术来关苦处变、展望形势、怂恿人心,从而对统治组成威胁。

    不凡是在唐朝,私习天文星算、太一雷公等,在《唐律》划定的责罚是“徒二年”,到唐代宗年夜历三年重申时依然如斯。然则到了宋太宗的圣旨中,这一责罚酿成违犯者“悉斩”[28].到宋真宗景德三年(1006)《禁天文兵书诏》,更晓畅说:“应元(玄)象器物、天文星算、相术图书、七曜历、太乙雷公式、六壬遁甲、兵书、先诸家历算等,不得存留及衷私传习。有者限一月陈首纳官,释其罪。令仕宦当面焚毁讫奏。限满不首,湮没违犯,并当处物化。内有私为诳惑、言及灾异、情理重者,当行处斩。”[29]责罚如斯严厉,当有特定的社会政治配景在,容笔者日后详作切磋。

    然则我们同时要指出,如斯严厉的设施并没有限制住占卜术的成长。占卜术在宋代模仿照旧风行并变得日益繁复。这就足以声名占卜在其时社会有它存在的价钱,它对其时人的行为还施展着或深或浅的影响。是以,需要我们在往后对历史上的占卜术,以及占卜与社会与公家的相干进行加倍深切和加倍周全的研究与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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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资治通鉴》卷226.中华书局点校本。以下凡不注明者均为中华书局本。

    2 出处同上。

    3 《资治通鉴》卷240.

    4 出处同上。

    5 《文献通考》卷174.

    6 《唐六典》卷14《太常寺太卜署》。

    7 《唐年夜诏令集》卷109.商务印书馆本。

    8 《五代会要》卷11.上海古籍出书社点校本。

    9 关于敦煌文书中的占卜文书,笔者尚有专文论说。此处所说的卷子是P.2534号文书。文书上晓畅写有“阴阳书卷第十三”字样。

    10 参见郑炳林等编《敦煌本梦书》,甘肃文化出书社,1995年。

    11 《旧唐书》卷148《李藩传》。

    12 例如关于“宇文士及割肉”的纪录也是如斯,参见拙作《“宇文士及割肉”及其他》,载《中国史研究》1996年4期。

    13 此处所谓“日者”取诸原文。因为“前人占侯卜筮,通谓之日者”(《史记》卷127《日者列传。集解》),是以我们不清晰此处的“日者”具体行使了什么占卜术。

    14 然则有关梦的事例中,真正占梦的事例并不多。

    15 然则敦煌文书反映的是晚唐五代的情形。这时占梦已经不如唐前期那么风行了。

    16 参见敦煌文书P.3908号《新集周公解梦书一卷》。

    17 《韩昌黎集》卷28《殿中侍御史李君墓志铭》。《四库全书》本。

    18 夏鼐《从宣化辽墓的星图论二十八宿和黄道十二宫》,载《考古学与科技史》,科学出书社,1979年4月。

    19 参见宋太宗《禁天文相术六壬遁甲三命及阴阳书诏》,《宋年夜诏令集》卷198.

    20 参见《敦煌天文历法文献辑校》,江苏古籍出书社,1996年5月。

    21 敦煌文书P.3247V.参见上书。

    22 参见缪启愉校释的《四时纂要校释》,农业出书社,1981年10月。

    23 参《旧唐书》卷169《李训传》。

    24 同注19.

    25 《东坡志林》卷3.

    26 《郡斋念书志》卷14.《中国历代书目丛刊》本。

    27 《唐会要》卷44《杂录》

    28 同注19.

    29 《宋年夜诏令集》卷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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